转载一篇小说, 在里面我看到了我16岁的梦.
出处:《萌芽》2002年3期
作者:罗门
青春小鸟
乔桥是高一的女生，高高瘦瘦，健康的蜜色皮肤，不大爱说话也不大爱笑，但笑起来时，阳光明媚略显甜蜜。 十七岁生日前夜，乔桥被同学拉去看法国世界杯的现场直播。
学校播映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人，闷热的天气加上如此多精力过剩的年轻人的体温，室内的气压令人窒息。其中有为数甚多的女生，因为比赛是意大利对奥地利，她们是来看罗伯特·巴乔的。
如今，少女的理想中最高的生活境界莫过于当名模嫁意大利球星了，什么金钱美貌声明爱情，什么穷奢极欲的生活享受都不缺了。
比赛还没有开始，乔桥已经俯在前面的椅被上昏然入睡了。她不热衷足球，她不觉的巴乔，包括贝克汉姆有什么希奇，足球再好玩再时髦，和她没关系。
不知迷糊了多久，她被尖叫声吵醒----罗伯特·巴乔进球了。
她睁开眼睛，正看到那个进球的慢镜头回放。
还有什么画面比慢镜头更煽情？一个自然而偶然的动作，经过细致夸张的慢化处理，变成了含有某种神秘意义的必然过程，使一个画面带有一种力量，可以打动人心。
乔桥通过慢化的动作，看到巴乔向前跑着，同时望向另一个带球狂奔的身影，那人清瘦矫捷，长发如烈焰般燃烧飘飞，他把球传给巴乔，进球后，他跃上巴乔的背脊，露出耀眼的笑容。
孙正平说他是因扎吉，来自尤文图斯队。
很多事情发生于一瞬间，比如说上帝要有光，世界就有了光。
乔桥决定两年后去荷兰和比利时看因扎吉踢欧锦赛，她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约会。
流经城市有一条河，夏日里水光粼粼，是这座小城最美丽的景色所在。
河边有座花园，里面住着一个叫法塔的女巫。
女巫法塔收买青春，只要少女们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肯把自己的青春出卖给她，她就会帮助少女实现一桩较为奇异的心愿。
当然女巫的魔力也有个限度，你不能要求她带你穿越时空隧道，不能使你升如理想大学，也不会帮忙使你的敌人无故遭殃，更别指望改换一张你向往的女明星的面孔。
即使面对魔法，也要收敛贪欲。
第二天，亦即六月二十四日，乔桥的十七岁生日，她走进了女巫的办公室。
像很多高级公司的女职员那样，法塔端坐在大办公桌后面，只是她看上去格外美丽年轻，当然她有的是青春，千年万年享用不尽。
乔桥说：“我想两年后到荷兰和比利时看欧锦赛，但我 不知道届时意大利能否获得参赛资格，而队中的成员又会有谁？”
“我们是不管预测未来的。”法塔说，“你要想清楚了。”
“与魔法的交易也要担风险？”
“世上没有百分百的事儿。”法塔说。
“既然这样，我决定了。”乔桥下定了决心。
“那好。”法塔说：“两年后你去荷兰比利时，我取你五年青春。”
“五年？能不能少一年两年的？”
“不可以讨价还价。是你们这些女孩子贪心，想要这想要那，又没有本事，你以为青春有什么了不起的，你不用它，它照样会过去。”
乔桥不再分辨，半晌，问道：“你把收买来的青春放在哪儿了？在冷藏室还是直接注入体内？”
法塔笑，“不要探听过多。回去吧，两年后你会接到我的通知。”
两年的时间对于为高考而日夜奋战的高中生活来说是漫长的。
乔桥的功课不好，因为她的注意力有点问题，不能长时间集中，她必须用手抄的方法，才能记住那些学习内容，否则无论是听老师的讲解还是自己阅读，她都难以专心致志，很多不着边际的古怪念头会趁机钻入分散精力。
至于那些靠听课理解的理科，她只能由它们不及格了。
她的这个秘密，只有李约知道，所以从初中到高中，李约一直要求与乔桥同桌，他要保护她，不让更多的同学知道她的秘密。
他还在译本一本营养书籍上得知注意力不集中是因为体内缺锌，所以他告诉她，要多吃牛肉羊肝花生油，它们含锌量高。
乔桥笑了，他不会知道，那思维的野马啊，是没有缰绳能勒住的。
两年来，乔桥多了件心事：因扎吉能否一直保持很好的状态，顺利入选国家队？意大利能否在外围赛出线？
她那奇妙的约会需要 无数机缘结合才能得以实现。
每个周日晚上，乔桥必然紧张地关注意甲电视直播， 一周一周，不管功课的压力多么沉重的压下来，也不能使她中断。
时间久了，这种为一个人的胜负而喜忧的生活，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寄托一种依赖一种瘾，像抽烟喝酒戏可卡因。
班上有个男生热衷赌球。欧锦赛预选赛意大利对丹麦之前，他虔诚的乞求：“意大利一定要赢啊，我可是下了五元钱的住的！”
乔桥不禁羡慕他，多好他的赌注不过是五元钱，而自己，是五年的青春。
结果意大利输给了丹麦队，因扎吉在比赛的表现与其说上她失望，不如说更让她担心。
在接下来的比赛中，意大利0：0战平白俄罗斯，以微弱的优势出线。
在随后公布的参加欧锦赛的意大利国家队名单中，不出意外的有着因扎吉的名字。
一切正向着那约会赶赴。
欧锦赛开幕前日，乔桥接到了法塔的电话，她也该启程了。
乔桥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李约.
如果巫术失灵,她一下字流落到地球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而无法回归，得有一个人知道真相。
乔桥将李约从宿舍约出来，对他说：“明天我要去荷兰和比利时。”
“干吗？看欧锦赛？”李约与她开着玩笑。
“我卖了五年的青春给一女巫，她帮我明天去荷兰和比利时。”
“乔桥，”李约笑，“我也想看欧锦赛，可是女巫……有白骨精吗？”
“你没听过关于女巫收买青春的传说吗？你不信算了。反正明天我要走了。”
李约感到这不是一个笑话了，他着急了，他喊：“你还要高考呢！”
“七月二日比赛结束我就回来，赶得上考试。”她说。
如果意大利过早被淘汰，她的归期还会提前。
“为了什么？”李约不懂，“你喜欢意大利吗？你喜欢尤文图斯吗？我早该看出来了！因为谁？因扎吉？皮耶罗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你们都喜欢英俊的他们。而你，竟不惜五年的青春和一生的前途。”
“我的前途和此行没有关系。”
“还说没有？再有28天就高考了，你得复习高考！你不能不顾一切！”
能为高考失败找一个美丽借口，能把一场逃避变成一场一次不顾一切的付出，何乐不为呢？
乔桥对父母说要找一个女生的农村外婆家安心备考，并求了仍处于震惊中的李约的共同说谎。
乔桥如约来到女巫法塔的办公室，法塔将一叠票证递给她：“这是所有的意大利可能参加的比赛的门票，包括最后的决赛。另外的是荷兰盾和比利时法郎，供你食宿用，但不能奢侈。
当意大利出局时，会有人告诉你怎样回来。戴上这枚指环，以便认出你来。”
乔桥接过那枚银质的指环，问：“为什么是鱼形？是为了纪念你们最著名的主顾----小人鱼吗？”
法塔愕然，“你倒聪明。”
“不，我一半的功课不及格。”
“你弄不懂什么？那些数学公式，几何定理吗？”
“我弄不懂为什么不让小人鱼说话，向王子说出真相？”
“因为鱼与人不能相爱，即便同是人类的男女也不同属于同一个世界。”
乔桥索然，不再提问，把那沓票证放如背包，静待魔法。
法塔转身将 落地垂幕打开，一面镜墙出现在眼前。
清明的墙面像无风午后的湖面，不堪轻轻一触，恐怕层层涟漪将无穷无尽的荡漾开去。
“从这里走进去，将到达荷兰的阿纳姆。”女巫指了指墙中。
阿纳姆是意大利的第一场比赛的城市。
乔桥迟疑地抬起右手放在墙面，软如春水轻如微风空如梦境的感觉由手心直达心脏。
她的右手在墙面消失了，像被淹没在水中，她的心如脱水的鱼在岸上慌乱惊恐地跳跃。
法塔将乔桥的左手也放在墙面 ，她甚至没来得及回一下头，便坠入无尽的虚无中。
那脱水的鱼终因跳地过于剧烈而昏阙了。
一丝气息穿过心胸，脱水的鱼重入长河，只是由于过度疲劳。还有些虚弱。
乔桥睁开眼，一个绿色的欣欣世界展现在眼前，花树环绕，空气透明，她正在一张长椅上，她看到以为金发妇女推着婴儿车过来，她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道：“这是哪？”
女人好奇地看着她，笑道：“~`~```~~~~``~~`````。”说的大概是荷兰语，她一个音也听不懂。同是人类有什么用？这么简单的事都说不明白。
一位身穿深色西装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，乔桥边喊边奋力奔过去。
那人回头，乔桥看到一张和善的脸，留着老式的八撇胡子，“是叫我吗？”他问。
那种发音缓慢，可以边听边猜的英语。
乔桥点头，“这是什么地方？我在哪能找到一家旅馆？”
“这是阿纳姆的伦伯朗公园，园外有家旅馆，我可以带你去。” 他看上去令人信任，乔桥放心地跟他走。
他说：“我姓德劳内，是法国人，到这里来看足球的。”
乔桥说：“我叫乔桥，中国人，不是来看足球的。”她说谎是因为怕泄露天机。
“你从来不看足球比赛？”德先生问。
“对，”她说，“足球只能证明男人们太会玩了，有时又玩得过于认真而显得既可爱又可笑。” 但愿意大利不要碰到法国队，否则保不准会与这位法国老头在现场相遇，不过这种巧遇的机遇微乎其微，大可放心。
德先生带乔桥到一家小旅馆，帮她登记才告辞。
她觉得运气好极了，第一天便遇到了一个热心的老头。
乔桥到房间安顿一下，便上街享受异域风情了。
有一天，世界会发展到出国旅游一如去相邻的城市那么方便容易，那时，可以周游世界的她还会不会如此喜悦？
任何事，如果来的太容易，快活便不那么痛快了。
第二日下午，乔桥终于走进了阿纳姆体育场，五彩缤纷的人潮人海，细长怪趣的充气卡通人随着气流的鼓动，像火焰一样放肆张狂地舞啊，多么像传说中的一场生命的舞。
意大利的队员出现在场地，乔桥于是第一次在一个共同的空间，看到了那她无比熟悉却不真实之极的身影。
若干年后，因扎吉或许会到中国参加一场商业比赛，她也许会到那现场看一看，那是不同的，这是一次独一无二的神秘出现，它暗含玄机不为人知，犹如黄昏时候，你在布满霞光的城市上空飞过，你看到了地上人们的生活，他们闲聊吃饭争吵发呆，可是没有人发现你，因为没人会想到你会此刻有人正从他们的上空无声的飞过。
因扎吉被拉倒，点球， 进。意大利队以胜利而告终。
回到旅馆，乔桥看到因扎吉一遍一遍一相同的姿势被拉倒，这不是时空进程出现了问题，这是电视台在重复回放因扎吉被拉倒的录象，讨论他是不是假摔，乔桥嘲弄的关掉电视安然入睡。
早晨，乔桥被悠扬的小提琴声唤醒。
是谁？是谁在荷兰的早晨演奏一支叫《青春组曲》的中国曲子？
她寻声走到阳台，看到相邻的阳台上，一个老头正在投入地拉着小提琴。
她惊喜道：“德先生？” 曲终，德先生摘下帽子从阳台那边伸过来，乔桥从口袋翻到一角钱人民币放在帽子里。
德先生笑着举起那枚硬币问道：“中国的钱？为什么没有方孔？”
“有孔的是钥匙。”乔桥说。觉得这个老头有点老土。
“法国队昨天赢了丹麦队。你知道吗？”德先生问。
“你一定认为法国队会夺冠吧？”乔桥问。
“意大利会夺冠。”他笃定地说，好像结局由他而定。
不过意大利小组出线倒不成问题，在接下去对东道主比利时和瑞典的比赛中，意大利队获得全胜，因扎吉没有进球。
不过乔桥预感他将在6月24日对罗马尼亚的四分之一决赛中进球。
6月24日是乔桥19岁生日，两年前的这一天，她找到女巫定下这一约会，两年后一切如期发生了，而且正在消逝中。
乔桥给李约打电话。他在电话中抱怨：“每个人都在蓬头垢面痛不欲生的加紧复习。如果女巫肯收买男生的青春，我但愿能扼杀高考制度，简直是一场集体精神崩溃。”
乔桥笑，不知道说什么，当然学习要憔悴的。
“乔桥，”李约说，“今天是你的生日，你收不到礼物了。”
“回去之后补给我。”
“也许一场比赛的胜利和一个人的胜利比任何礼物更令你快乐。” 是吗？她不知道，也许有人比她更了解，更宽容她。
于是当晚，意大利队胜罗马尼亚，因扎吉进一球。
半决赛，意大利将迎战另一个东道主荷兰队。
国际博采公司提供的胜率为---1：2。就是说，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荷兰会赢。
但是人们懂什么呢？都说英格兰和德国是夺冠热门，可他们连小组都没出线。
乔桥坐在露天咖啡是里正自嘲的想。
德先生走了过来，与她打招呼：“这么巧又在这儿遇见你。我是来看意大利对荷兰的比赛的，他们中的胜者将和法国队争夺冠军。”
是的。法国以先期战胜了葡萄牙队获得了决赛权。
“你好像预测过意大利队会夺冠？”乔桥说，“可是现在看来，意大利连荷兰这一关都过不了，所有人都看好荷兰队。”
“那就等着看好戏吧。”他不容置疑地用手在空中指了指。
是的，后来那场比赛，正如世人亲眼所见，欧洲杯历史上谜一样的比赛发生了。荷兰队竟奇迹的踢失了五个点球。
看台上，一片橙色的荷兰汪洋大海中，一簇蓝色的意大利浪花在笑啊，笑的前仰后合、不知所措。
那邪气的好运是什么都难以阻挡的，乔桥不再怀疑意大利会最终战胜法国队。
她凭灵感觉得，在决赛中，因扎吉将决定意大利的胜利。
七月二日，鹿特丹，意大利与法国不可避免的相遇了。
乔桥早早进入体育馆，但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法国观众区，她四顾，恐怕遇到德先生。
什么凑巧的事都发生了，左前方不远处，德先生正阁着人群，意味深长地向她微笑，她只能报以尴尬的一笑。
坐在沸腾的体育馆里。乔桥想是女巫以为多收了自己的青春而不安，便对这次欧锦赛施了魔法，让她看到意大利最后夺冠。
然而比赛一开始，这场比赛对于她来说失去了意义----因扎吉没有出场。
意大利有什么特殊？尤文图斯有什么不同？如果没有因扎吉，球队的胜利不啻是对他的否定。 那么，让意大利队输吧。
然而此役意大利放弃了保守打法，下半场还进了一球。
那么，让法国队尽快扳平比分，然后在加时赛进球取胜吧。
果然，在即将结束至际，意大利人庆祝胜利时，法国队进球了。
身边的法国人沸腾了，他们欢呼着歌唱着，乔桥从他们的歌声中分辨出：“``````德劳内````````德劳内``````。”
那是欧锦赛的创办者，他们的同胞亨利`德劳内的姓氏。
德劳内？德劳内！德---乔桥的头顶像炸了响雷。
她向德先生坐着的方向望去，那儿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。
她竟愚蠢至此，竟没有认出这个德先生正是那位伟大的创办者，她不止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的身影。
加时赛已经开始了，天幕突然沧然起来，漆桥冲出看台向走廊奔去，在那儿，她看到了德先生熟悉的背影，是他，1954年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仍以某种生活方式活着。
德先生回过头， 依然是那和蔼宁静的笑容。
“我早该知道是你。”乔桥说。
“明天上午11时，来时的公园的长椅。”他说。
原来他洞悉一切真相，原来他就是她那个通知自己回家的人。
“你说过意大利会赢，但现在看来不会了。”乔桥说：“他为什么没有上场？”
“这得去问那个小个子佐夫。”
乔桥不知说什么好，德先生说：“回现场吧。”
“我已不关心结果。”乔桥说，“我该回家了，逃的再远，经历再奇异，最后还是得面对现实。”
德先生颇感安慰：“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“你去哪？”她留恋的问，她还有更多的问题要问，但他已不想再说。
乔桥只好说：“谢谢你这几日的帮忙和善意，我会想念你的。”
他笑了。点点头，然后转身离去，通过寂寞狭长的走廊，他越走越远，终于消失在拐角处，再也无回。
通过一扇窗，乔桥发现，下雨了。
当她走回到看台，步入现场的一瞬间，一个光头的法国球员凌空一脚，球进了。
她仿佛看到了德劳内的微笑。
曲终人散，是该回家了。
第二日，乔桥赶到阿纳姆的伦伯郎公园是只有十点钟，原来她已归心似箭。
由于是星期日，公园里游人随处可见，起初乔桥还能耐心等待，可是过了11点将近12点了，仍然没有回家的迹象，她想也许女巫是把她忘了，从此她将在这个国家流落，可是她一无所长怎么生活呢？她拿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？ 天空突然由晴转阴随即下起雨来，不一会，便成滂沱之势，游人四处逃散，转眼间公园里就空无人影了。
乔桥知道这是女巫在呼风唤雨，她闭上眼睛准备回家了。
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，她依然坐在那里，浑身被淋的透湿，却什么也没发生。
雨一直在狂泄，她抱着双臂冷的瑟瑟发抖。
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？等待自己的有时什么呢？毫无希望的高考，失去了青春的青春岁月`````` 为什么不继续逃脱呢？哪怕流落到非洲荒原南极冰川。
她彷徨地坐在雨中，冷的渐渐麻木，终于失去了知觉。
当乔桥从昏迷中苏醒是，她已置身于一间豪华温暖的房间里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，浑身仍然湿透着，头发上滴着阿纳姆的雨水。
一个苗条的卷发女子背对着她站立在窗前，乔桥以为是法塔，但当她转过身是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，年轻美貌是她们的共同特征。
“欢迎你回来。”那女子说。
“法塔呢？”乔桥问。
“她不负责接。”女子递给乔桥一条裙子，“换好衣服回家去吧。”
“你不问我过去的22天的经历？”乔桥问。
“咦？”女子怪道，“我们有不是旅行社，不做售后服务。”
“当然，我已没有可收买的青春了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，所以你们迫不及待的想打发我走。真实唯利是图，要么你们怎么是巫婆呢？”
女子不怒反笑，“即便你还有十七岁，我们也不必讨好你，肯出卖青春的女孩子多的是，有时令我们应接不暇。”
“她们都想要什么？”
“五花八门，非常有想像力。”
“她们``````”乔桥还想问。 女子打断她：“你已经问的够多了，现在，你该走了。”
乔桥换上裙子，捧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裤走出大楼，到了户外，才发现忘了把鱼形指环归还给她们。
她返身回去，大门已紧紧关闭了，她已经不是17岁了，魔法的大门已不再向她打开。
留着指环作个纪念也好，否则过不了多久，她会怀疑那22天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。
回到家，父母刚下班，看到乔桥都放心了，说，“还有4天就高考了，总算熬过去了，真不容易。” 她说是啊，总算过去了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她疲惫的到头就睡，渴望就此睡上一年半载。然而夜里她就醒来了，有点恍惚，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，仿佛作了一场混沌的色彩密集的梦。
过了23天的 经历一幕幕在她脑里飞速闪现，想借着月光看看那枚指环，可指环已不知去向了。 她拉开灯，跳下床，四处翻找，可是指环像梦一样毫无踪影。
她忽然意识到什么，她缓慢走到大衣镜前，镜中出现一张憔悴的脸，她皮肤苍白不复往日的光泽，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。
女巫在取走指环的同时，同时取走了她的五年青春。
她静静地望着镜中----- 太-----阳----- 太-----阳-----下山----- 明天还会爬上来 花儿谢了 明年还是一样的开 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------ 不-----回-----来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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